11月22日,泾河下游的高庄镇阜下村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雪花,村里的老老少少惬意地享受着今冬的第一场雪。村外,泾河特大桥延伸段工程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今天的安宁可来之不易呀!”站在阜下村旁,回想着2年前的境况,西咸新区公安局泾河新城分局民警张勇不由得发出感叹。
“以前干什么工程必须经过孙鹏鹏,要不然就会麻烦不断!”陕西基泰路桥有限公司现场协调员李某说的孙鹏鹏曾是当地一霸。在他的操纵之下,一条仅200米长的道路整整用了一年时间才修完。
孙鹏鹏咋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个个谜团在民警们的脑海里萦绕着。
“当时我们就有一种直觉,这不是简单的治安案件,背后肯定大有文章。”随着一起起同类案件的发生,张勇和他的同事们敏锐地嗅到一些异常。
2018年4月26日,公安泾河新城分局接到群众反映,作为阜下村村委会主任的孙鹏鹏多次鼓动指使部分村民阻挡工程施工,严重干扰着项目建设进度。经初步了解,案情重大,4月28日公安泾河新城分局就成立了专案组并展开工作。
基于熟悉属地情况,并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张勇被选入“4·28”专案组,也开启了他一年多的“无节假日”工作模式。
“成千上万条记录仪视频资料,一条接着一条看,光接警记录就有几箱子。”茶马路派出所民警程飞说,不少相关案件追溯到了三四年前,需要翻阅大量资料。一开始,张勇就连续几天不出门,满眼的红血丝让大家看着心疼。
然而,千辛万苦找到线索后,一些企业负责人和村民却忌惮孙鹏鹏的心狠手辣,面对民警的询问不敢说、不愿说、不肯说,这可怎么办?
“用我们的决心和勇气感染群众,争取大家的支持。”张勇设身处地地和当事人面谈,逐个分析其中的利弊关系,被封禁的“话匣子”才逐渐被打开。
取证的“战斗”还发生在审讯室。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张勇他们充分利用犯罪嫌疑人之间的“自相矛盾”,从其内部一步一步地瓦解犯罪集团。
张勇说,在公安机关审讯中,该村党支部副书记透露出了一条重要线索。其辩称:孙鹏鹏向驻村企业收取20万元“管理费”时,他是不同意的。这就证实了孙鹏鹏违规收取驻村企业“管理费”的事实。
在审讯中,孙鹏鹏的侄子孙某也很快被突破了。孙某对银行卡账户上几千万元的流水记录“说不清”来源,被“逼入”死角的他最终“反水”,如实交代了孙鹏鹏的恶行。
一条条掷地有声的证据,给了公安机关彻底打掉以孙鹏鹏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最大的信心。随着案卷积累越来越多,孙鹏鹏团伙的累累罪行也开始昭之若揭。
感觉风声越来越紧,孙鹏鹏一开始流窜到外地,但在扫黑除恶的高压态势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投案自首。
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尾。面对公安机关的询问,孙鹏鹏却始终“一言不发”。但办案民警清楚,在客观证据面前,孙鹏鹏的消极抵抗只是困兽之斗。那时,司法机关掌握的证据足以将其绳之以法。
“判了,20年!”2020年6月29日,泾阳县法院作出一审判决,首犯孙鹏鹏以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5项罪名被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20年。在村民的欢呼声中,这个长期盘踞在阜下村的黑恶势力宣告瓦解。
事后,张勇将所有涉及孙鹏鹏案的文字材料摞起来量了量,竟有近六尺高。这六尺案卷也正是打赢这场“战斗”的大功臣。
记者手记
让基层风更清气更朗
在孙鹏鹏案未侦破之前,当地民间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黑暗不黑暗,阜下村里转,村民没组长,恶人把权掌。”在高庄镇阜下村,由于黑恶势力的长期盘踞,村民自治组织形同虚设,甚至被不法分子利用,黑恶势力在“伪善面具”的掩护下十分嚣张。
以孙鹏鹏为首的黑社会组织的存在,破坏了基层的正常秩序,通过暴力威胁等手段让群众产生恐惧心理,成为群众身边的一个毒瘤。对入驻企业的巧取豪夺看似没有损害基层群众的利益,实则延误了工程进度,阻碍了基层的经济社会发展。
从“4·28”专案组成立至孙鹏鹏等人被逮捕,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张勇和他的同事们经常吃住在单位,为早日侦破案件、消除黑恶势力对当地造成的不利影响争分夺秒。在以孙鹏鹏为首的犯罪组织被成功打掉后,阜下村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村民享受到开发建设带来的好处,“家门口”的就业机会增加了村民的收入,风清气朗的基层环境让村民心情愉悦。这一刻,大家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